粤语属汉藏语系汉语族,为汉语七大方言之一,又称粤方言、广府话、白话、广东话等。粤语通行于中国广东、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许多县(市),以及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许多海外华人社区也使用粤语。
粤语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春秋战国时期,楚人入粤,形成“先秦粤语”。历经自秦汉到三国三百余年的发展,先秦粤语受中原汉语的影响而逐渐向汉语靠拢,形成“秦汉粤语”或“秦汉白话”。两晋至南北朝时期,粤语接受了更多汉语共同语的特点,形成了“南梁粤语”。在唐至宋时期,粤语进一步形成一支具有相对独立的语音体系、词汇系统以及语法结构的方言。宋代的粤语已很接近现代的粤语。粤语明清以来获得了较大的发展,而成为汉语中一个成熟的重要方言。粤语使用人数为8000万以上(2012年)。随着普通话的推广,新一代广东省人接触、学习粤语的机会大大缩减,粤语不再是广东地区使用频率最高的语言。粤语通过电视、电影、音乐等大众媒体进行传播和传承。粤语研究历史悠久,出版过很多颇具影响的专著。
粤语分为广府、四邑、高阳、勾漏、吴化、浔、钦廉7片,分别以广州话、台山话、南宁方言等为代表。粤语的语音系统较为复杂,声韵调的组合丰富多彩。各地粤方言古“微”“明”两字母合流而同念m-,古非敷奉母的字和古晓母合口一二等韵的字粤方言中都念f-。古疑母一二等字在粤方言中读ŋ声母,古见组字不论洪音细音,粤方言中大都一律念为k、k‘、h声母。粤方言各地都有自成音节的声化韵,其中绝大部分粤方言有m和ŋ两个。粤方言大部分地区在复合韵母、鼻音韵尾和塞音尾韵中元音a有长短之别,大部分地区都有-m、-n、-ŋ三个鼻音韵尾和-p、-t、-k三个塞音韵尾。粤方言的声调以九声为特色。粤方言中有一大批本方言自行创新的方言词,并保存了大量古汉语的语词,在近代又吸收了较多的外来词。粤方言突出的一些特殊词法现象包括词头词尾(即前缀后缀)区别于共同语及其他汉语方言的特点;名词、形容词和动词通过重叠构成新的词义或增添一定的修辞色彩,或表现一定的语法意义;动词的“体”较多,包括“进行体”“完成体”“开始体”“持续体”“经历体”“回复体”等。粤方言语法根据词性各异,特点包括状语后置、特殊的比较式、双宾语句、表示“可能”和“否定”的方式等。粤方言字比较丰富,有本字、本俗并行字、训读字、会意字、同(近)音假借字、形声字等。
粤语也是本土艺术文化的载体。包括、相声、栋笃笑、粤语流行歌、粤语电影、粤语电视剧等等多姿多彩的艺术文化都离不开懂粤语的创作者、表演者、欣赏者。粤剧是三大地方戏曲剧种之一,形成于岭南地区广府民系聚居的珠江三角洲一带,流行于广东、广西、香港特别行政区和澳门,历年来传播至东南亚、、大洋洲、欧洲等广府华侨的聚居地。粤语相声、单口喜剧等在岭南地区广受欢迎。而香港的流行音乐、电影、电视剧为粤语的广泛传播作出了很大贡献,使粤语文化广为流行于中国各地和海外华侨、华人社区。
现代汉语各方言基本上都是古代汉语分化演变而成。不同方言有各自不同的从古代汉语分化演变的过程。在汉语各主要方言中,粤语是具有悠久历史的一种方言,也是在海内外影响较大的一种方言。粤语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其形成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
自春秋至战国为第一阶段。春秋战国之时,各国语言不同,楚人使用楚语,越人使用越语,中原人使用夏语,故荀子认为“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是非天性也,积靡使然也”,可见楚语、越语、夏语都是战国时华夏民族的方言。《汉书地理志》臣攒注有“自交州至会稽郡七八于里,傣族杂处,各有种姓”,这“百越”中广东省属“南越国”一类,广西壮族自治区则属于“西瓯骆越”一类。粤语地区的古越民,主要是现代壮族、黎族人民的祖先。在先秦以前,这些地方基本上属于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公元前401年,楚悼王平定百越,入粤的楚人把楚文化也不断地带到了包括今广东在内的百越地区,入粤楚人所讲的楚语与先秦岭南土著族群的语言,即语言学上所称的古台湾闽南语,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涵化和融合。
另外,秦汉是汉人大举南下的时期,随着秦灭六国之战派遣大批将士南来,中原汉语也在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等地广为传播。秦汉时期的大规模移民,对粤语的形成和发展亦起到重要作用。但中原人也并非秦汉以后才开始进入南越地区,古籍中记载尧舜两帝都曾到过南方,《墨子·节用》有“尧治天下,南抚交趾,北际幽都”的叙述;《史记·五帝本纪》说舜命禹“南抚交趾,北狄、西戎、析杖,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舜南巡时死于南方,葬在古代隶属苍梧县的湖南醴陵市内。这些史实都说明了远在商周时代,中原华夏族人民与岭南土著、当年百越中的一些族类有所交往。
当代粤语学者李新魁教授认为促成粤语产生的,应是楚人的南下。春秋战国时岭南属楚国疆域,在秦始皇派兵入粤之前,楚人已在广东地区建立统治权,当时南方湖南、江西省、广东省、广西以至福建省、浙江省、江苏省、安徽等地都为楚之属地。因而,随着楚人的统治,古楚语必然会在岭南传播,对土著京族居民产生强烈的影响。经过语言的融合-楚语与南越语相互吸收,逐渐形成了中原汉语的南方变体——粤语。
自秦始皇经略岭南开始,汉族不断迁入岭南与“百越杂处”,河北省真定人赵佗还曾在番禺称王建南越国,疆域包括今两广、海南岛及越南北部,定都番禺。从赵伦开始子孙五代治粤共九十三年,这期间正是汉越语进一步融合的时期,原先以古楚语为基础形成的粤语雏型进一步渗入了中原汉语的因素,增加了不少汉语共同的成分,特别是书面汉语的成分,逐渐形成一些接近中原汉语的特点,使得粤语汉语化的因素逐步加强。
此后两汉汉族连绵不断地迁入岭南,汉族人口在广东所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在这个汉族与“百粤杂处”的环境中,虽然“凡交州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各异,重译乃通”,但是,迁入岭南的汉族与土著越人“杂居其间”后,“乃稍知言语,渐见礼化”,这种“稍知言语”的情况到了三国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三国志·吴书》卷八《薛综传》记载“吕岱从交州召出,综惧继岱者非其人。上疏曰:‘(刘彻)开九郡,设交刺史以镇监之。山川长远,习俗不齐,言语同异,重译乃通,民如禽兽;自斯以来,颇徙中国罪人杂居其间,稍使学书,粗知言语;由此已降,四百余年,颇有似类。’”于是历经自秦汉到三国三百余年的涵化和融合的发展,先秦粤语受中原汉语的影响而逐渐向汉语靠拢,从而蜕变成一种既受中原汉语强烈影响,又保留了先秦粤语的基本特点的“秦汉粤语”或“秦汉白话”汉语方言。
自两晋至南北朝为第三阶段。粤语在经历了从萌芽状态到秦汉时期的发展以后,逐步呈现出与中原汉语“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态势,表现出与中原汉语不同的语言风貌和风格。魏晋之际,中原动荡,“八王之乱”的斗争引发了几百年间的分裂局面,再加上“五胡乱华”,成百万的中原人民离乡别井,南逃谋生,其中有的到达今天的江西省及粤东北一带,成为后来公认的“客家”先民,也有的过五岭后继续南下,到达今粤语地带。中原南徙民众不断涌入,中原汉语对粤语的影响也势必不断增强,使本已相当复杂的粤语进一步和北方方言融合,更多接受北方汉语特点。故两晋以后迁入岭南的汉族虽“占籍各郡”,但却感到“言语不同”。
秦汉三国时开始形成的广东省汉语方言——粤语,与汉语的北方话已有较大的差别。这一趋势大致延续到了唐朝,形成粤语的独特体系,与此同时,原先居住在岭南百越地区的少数民族如黎族、壮族、瑶族等则一部分逐渐汉化,另一部分在汉人剧增的形势下迁移至山区及广西壮族自治区等地,其中居住在西南(今湛江、茂名、阳江等市县中)的黎(俚)人,也随之进行了大规模的南迁,渡海经过琼州海峡进入了海南岛,成为现在海南岛上最主要的少数民族黎族的祖先。在这个阶段,随着汉族比秦汉时更大规模地入粤,给粤语以更大更强烈的影响,其主要表现:一是使粤语接受更多的汉语共同语的特点;二是在语音方面,受北方书面语读音的影响更多;三是对汉字的认同,所以北方汉人虽听不懂粤语,但写成文字却是相通。这个时期的粤语,可以称之为“南朝粤语”,表明粤语已开始成为不同于北方汉语的一个独立的汉语方言。
自唐至宋为第四阶段。隋、唐以后,岭南地区经济与社会快速发展,特别是唐张九龄(公元675—公元740年)扩建大庾岭新路,五岭南北交通通畅,大大方便南北交往。北人入粤者与日俱增,广东省人口剧增,广州市一带尤为繁荣。唐初岭南四十五州分属广州等三个都督府,永徽(公元650—公元655年)后,五府均隶属广州,至德元年(公元756年)升五府为岭南节度使,岭南道成为全国十道之一。广东广西通行粤语的地区当时都是统一在岭南节度使管辖之内的。到了咸通三年(公元862年),岭南道分东、西两道,广东广西之分自此开始。唐宋之际,岭南地区还被朝廷作为贬官宦之所,一些得罪朝廷的文人被贬进入岭南,他们兴办教育,传播中原汉族文化,特别是传授北方地区汉语的读书音。如据道光《广东省通志》、光绪《广州府志》及有关文献记载,南宋时,岭南各州都开办了州学,大部分县都有县学,共六十八所;所办书院有三十三所,其中广州市就有八所,中进士的有一百三十五人。
两晋南北朝时从汉语中已脱颖而出的粤语,在唐、宋移民潮的冲击下,北方汉语仍不断地对其施加影响,如众多的名臣、仕宦、学者入粤以后,带来了中原汉语书面语的读音,这就促使粤语所接受的汉语语音更加规范化,进一步形成一支既有相对独立的语音体系、词汇系统以及语法结构的方言,又是与北方汉语共同语的语音有较为严整的语音对应规律的方言,使得粤语日趋成熟。其结果表现为粤语在语音系统上与隋唐以切韵系统为代表(具体反映在宋代《广韵》一书中的音系)的语音系统存在着相当完整的对应规律。同时,又独自沿着它自身发展规律,融合中原汉语与早期楚语及当时“百越”民族语言某些特点于一体的一种汉语方言,在岭南地区作为重要的社会交际工具为广大人民群众所习用,并且代代相传,而成为汉语在南方的一大“强势方言”。
广州在唐宋时已成为广东省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的中心。粤语发展演变到宋代,与中原汉语明显存在相当大的差异,这时的粤语与现代粤语已基本相同,其语音和词汇基本成为现代粤语的基础。宋人周去非的《岭外代答》卷三述及广西壮族自治区钦州的语言(今属粤语区)时提到当时钦州民众有五种口语,其中“五曰蛋人,以舟为室,泛海而生,语似福广,杂以广东、西之音”,这里的“广东、西之音”即指现今所说的“两广粤语”。
宋元以后,粤方言继续沿着自身的发展规律发展。形成于宋代的粤语,至明清时期已获得了较大的发展,而成为汉语中一个成熟的重要方言。从明清以来粤方言各地所修的地方志中有不少粤方言的词语,这些词语一直沿用下来,使用于当代粤方言中。清代屈大均在《广东新语》“土言”中所列举的粤语语词,已与现代粤语的说法相当一致。
“粤”是广东省的简称,但粤语并不等于广东的方言。粤语通行于广东、广西的许多县(市),以及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总共涉及141个县市区,另外还包括海南省等其他地方,以及海外华人社区。广东的粤方言是广东省内诸方言的“老大哥”,它通行于珠江三角洲、粤中地区、粤中国西南地区以及粤北的部分地区。就行政区域来说,现在的广州市、佛山市、江门市、肇庆市、珠海市、深圳市、茂名市、阳江市、云浮市所辖县(市)以及湛江市、韶关市、清远市、惠州市、东莞市、中山市的部分地区,是粤方言通行的范围。中国境外的东南亚各地、美洲、大洋洲、欧洲、非洲,很多华侨华裔也使用粤语。
粤语是汉语使用人口较多的方言之一。据2012年估算数据,广东省说粤语的有4500万人左右,广西壮族自治区使用粤语的超过1500万人。香港特别行政区和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人口共约750万,这个数字应该也就是通行粤语的人口数字。海外各地的华人社区,据2012年粗略统计,大概有1500-2000万华人使用粤语,综上合计,全世界使用粤语的人口应在8000万以上。
粤语分为广府、五邑、高阳、勾漏、吴化、邕浔、钦廉7片,其中广府、勾漏两片同时见于广东、广西两个省区,四邑、高阳、吴化3片只见于广东省内,邕浔、钦廉两片只见于广西壮族自治区。
广府片是粤语中较具影响、使用人数最多的一片方言,以广州话为代表,主要分布于广东珠江三角洲一带,广西西江流域上游的部分地区,还有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共35个区县市,使用人数约2834多万(2008年)。此外,粤北韶关市区、乐昌市、曲江区今并入韶关市三县市的城区也通行广府粤语。外地人学习粤方言,一般也就是学习广州话。
广州市包括市内八区,以及番禺区、花都区;增城区;从化区;东莞市大部分;中山市大部分;珠海市;深圳市部分;佛山市;南海市今并入佛山市;顺德市今并入佛山市;三水市今并入佛山市、高明区;肇庆市;高要市;云浮市;罗定市大部分、云安区、新兴县、郁南县;清远市部分;英德市部分、清新区部分、佛冈县部分、龙门县部分、电白县部分。
玉林市城区屈于勾漏片除外;北流市部分、苍梧县龙圩镇;贺州市大部分、平南县平南镇部分、容县容城镇部分;梧州市部分;贵港市部分。
全区绝大多数地方通行粤语。
全区通行粤语。
本片主要分布于广东潭江流域的部分地区,共7个县市,使用人口约388万(2008年)。包括广东省江门市蓬江区、江海区;新会区今并入江门市;恩平市;开平市市;台山市;鹤山市市;珠海市斗门区。四邑片以台山话为代表。
四邑片区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古透母字今读清喉擦音[h-],且内部相当统一。粤语其他几片没有这个特征。不但是古透母字如此,古定母平声字也同样读作喉擦音;开平、鹤山的並母平声字也变作清喉擦音字母,帮母字、並母去声字为唇齿擦音;部分方言点古端母字今读零声母;古全浊声母平声、上声今一般读清送气音,去声、入声今一般都读不送气清音;大部分方言止摄开口齿音精庄、知章两类字韵母不分,无舌尖元音韵母;部分方言心母字读清边擦音[ɬ-]声母;古鱼虞韵与模韵分离,有撮口韵母[y]。
本片主要分布于粤西南的茂名市、阳江市两市的大部分地区及湛江市的吴川市部分地区,共11个县市,使用人口约643万(2008年)。包括广东省茂名市茂南区;高州市大部分;信宜市中西部;化州市东部;阳江市江城区;阳春市大部分、阳东区、阳西县大部分;湛江市赤坎区;吴川市部分;廉江市安铺等大部分地区。大致上粤西南凡通行粤方言的地区,所说粤语都属于粤方言中的高阳片。这一片的粤语大同小异,但迄今并未形成具有权威性的方言代表点。
高阳片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古心母字普遍读清边擦音[ɬ-]声母;止摄开口齿音字韵母精庄、知章部分,基本合为一类;无舌尖元音韵母;古全浊声母字平声、上声读送气清音,去声、入声读不送气清音。这一特点有别于勾漏片粤语(一律不送气),也有别于吴化片粤语(一律送气);古透母字今读舌尖中送气清塞音[t‘-],这一特点有别于四邑片粤语;古鱼虞韵与模韵洪细分立,大部分方言无撮口韵母[y]。
本片主要集中于茂名西南、湛江以东的海湾地带,共3个市区,使用人口约128万(2008年)。包括广东省湛江市坡头区(南三、乾塘诸乡镇);吴川市黄坡、中山、吴阳诸乡镇;化州市杨梅、良光、笪桥诸镇。
吴化片区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古全浊声母不论平仄,今一律读送气清音,这是吴化片粤语的突出特点;古精组字今读舌尖中塞音[t-]或[t‘-],心母字读边擦音[ɬ-]声母;止摄开口齿音字韵母精组与知章组有别;无舌尖元音韵母;古透母字读舌尖中清送气塞音[t‘-]声母;古鱼虞韵与模韵分立,但无撮口韵母[y]。
本片主要分布于广东西部的清远市、肇庆市两市所辖的部分地区及广西壮族自治区东部地带,共43个县市。其中广东省11个县市,使用人口350余万(2008年);广西壮族自治区32个县市,使用人口680余万。在地理分布上,该片方言基本连成一个整片区。
肇庆市城区属于广府片除外;四会市、广宁县、怀集县、德庆县、封开县;清远市市区属于广府片除外、阳山县中东部;连州市中南与西部、连南瑶族自治县北部、连山壮族自治县中部北部。
北流市、苍梧县龙圩镇部分;岑溪市;桂林市部分;桂平市;合山市;贺州市信都、环江毛南族自治县思恩镇、金秀瑶族自治县金秀镇、荔浦市荔城镇、柳城县大埔镇、柳江区拉堡镇;柳州市、鹿寨县鹿寨镇、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东门镇、蒙山县蒙山镇、平乐县平乐镇、平南县平南镇部分、容县容城镇部分、融安县长安镇、融水苗族自治县融水镇、三江侗族自治县古宜镇、藤县藤城镇;梧州市部分、象州县象州镇、兴业县石南镇、阳朔县阴朔镇;宜州区、永福县永福镇;玉林市、昭平县昭平镇、钟山县钟山镇。
勾漏片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古全浊声母不分平仄声调,今一律读不送气清音;古透母字今读舌尖中清送气音[t‘-]声母;部分方言古精、清母今读舌尖中塞擦音[t∫-]组声母,心母字今读边擦音[ɬ-]声母(或唇间擦音[θ-]声母);止摄开口齿音各组字韵母多数方言合为一类;无舌尖元音韵母;部分方言点古帮、端母字今分别读内爆音[ɓ-]、[[ɗ̪-],与並、定母清不送气塞音[p-]、[t-]虽不形成对立,但音色迥异。
本片主要分布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中西部与北部的大多数地区,共34个县市,使用人口约469万(2008年)。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市、宾阳县芦圩镇、博白县博白镇;崇左市、大化瑶族自治县大化镇、大新县桃城镇、德保县城关镇、扶绥县新宁镇;贵港市;桂平市部分;河池市、横县横州镇、靖西县新靖镇、兴宾区、龙州县龙州镇、隆安县城厢镇、陆川县陆城镇、马山县白山镇、南丹县城关镇;南宁市、宁明县城中镇、平果县马头镇、平南县平南镇部分;凭祥市、上林县大丰镇、天等县天等镇、天峨县六排镇、田东县平马镇、田林县乐里镇、田阳区田州镇、武鸣区城厢镇、武宣县武宣镇、西林县八达镇、邕宁区蒲庙镇。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南宁市的汉语方言通常被看作是广西粤语(白话)的代表。
邕浔片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止摄开口齿音字韵母不同类,精庄、知章两分;部分方言有舌尖元音韵母;古全浊声母今读塞音塞擦音时平声送气,仄声不送气;部分方言古心母字读边擦音[ɬ-]声母;古鱼虞韵与模韵今读分立,有撮口韵母[y];古透母字今读舌尖中清送气塞音[t‘-]声母。
本片主要分布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南隅,共8个县市,使用人口约390万(2008年)。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海市、东兴市;防城港市、合浦县廉州镇、灵山县灵城镇、浦北县小江镇;钦州市市、上思县思阳镇。该片区也以南宁市的汉语方言为代表。
钦廉片粤语有以下主要特点:上声、去声分别只有一类,钦州浊上浊去大都并入阳平;廉州浊上大都并入去声,清去大都并入阳平。这是钦廉片粤语区别于其他粤语的主要特点;古鱼虞韵与模韵今读分立,无撮口韵母[y];古全浊声母今读塞音塞擦音时,平声送气,仄声送不送气内部不整齐;止撮开口齿音字韵母合为一类,精庄、知章不分,无舌尖元音韵母;心母字读边擦音[ɬ-]声母;部分方言古心母字读边擦音[ɬ-]声母;古透母字今读舌尖中清送气塞音[t‘-]。
粤语有着复杂的形成、发展过程,各地粤语存在部分差异。在总体上,各地粤语有着许多基本相同的特征。粤语的代表点是广州方言,其特点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粤语的共同特点,同时也有一些在粤语各分支中并不完全一样。本章即以广州话为粤语代表来介绍粤语的基本特点:
各地粤方言的语音系统比较复杂,与共同语比较,粤方言的韵母和声调都超出共同语1/3以上,有的甚至超出一倍以上。各地粤方言古“微”“明”两字母合流而同念m-,这是粤方言最具普遍性的声母特征。古非敷奉母的字和古晓母合口一二等韵的字粤方言中都念f-。古疑母一二等字在粤方言中读ŋ声母,古见组字不论洪音细音,粤方言中大都一律念为k、k‘、h声母。粤方言各地都有自成音节的声化韵,其中绝大部分粤方言有m和ŋ两个。
粤方言大部分地区在复合韵母、鼻音韵尾和塞音尾韵中元音a有长短之别,长元音尾a,短元音为ɐ,是两个对立的音位。粤方言中大部分地区都有-m、-n、-ŋ三个鼻音韵尾和-p、-t、-k三个塞音韵尾。粤方言的声调是汉语各大方言中最复杂的,其共同特征就是调类数目多,个别地方只有六七个,一般都是八九个或者十个,其中以九个声调的地方最多,占整个粤方言区3/4以上,因此一般都把“九声”作为粤方言的一大特色,如广州话有九声:阴平、阳平、阴上、阳上、音去、阳去、上阴入、下阴入和阳入。广州话的声母有20个,韵母有53个,加上有9个声调,声韵调的组合丰富多彩。
广州话无浊塞声母和浊塞擦声母。塞声母与塞擦声母只有清音不送气与清音送气之分,而无清音与浊音之分。如有p、p‘而无b,有t、t‘而无d,有k、k'而无g,有ts(t∫)、ts‘(t∫‘)而无dz。古浊声母字在广州话中一般转念为相应的清声母字,这一特点被认为近于官话方言和北京音系。广州话f-声母的字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即部分f-字来自古溪母,如“科”fɔ,“库” fu 。
n、l 声母在广州方言里构成音位对立,不少人是可以分出 n 、l 声母的字。但是现在广州人在说话时 n 、l 声母字相混,通常把 n 声母字念作 l 声母,不会把 l 声母念成 n 声母。例如“你”“李”都读成 lɛi 。t∫、t∫‘、∫ 的发音部位往往受后面韵母的影响而发生变化。在前、高元音前舌位较后,接近舌面音如枝t∫i、朱t∫y、迟t∫i、处t∫‘y、先∫in、雪∫yt;在其他的元音前则舌位较前,接近ts、ts’、s ,如;炸tsa 、窄tsak、初ts‘ɔ 、产ts‘an、世sei、叔sok。t∫-、t∫‘-、∫-是比ts-、 ts‘-、 s-稍后的舌叶音,发音时舌尖或舌叶顶着齿背或齿龈发出的音,听起来介乎汉语 tʂ-、tʂ’-、ʂ-与 tɕ-、 tɕ‘-、ɕ-(来自精组细音字,即所谓"尖音"字)字。如“资”(普通话 ts-)、“知”(普通话tʂ -)、“尖”(普通话 tɕ-)在广州话都念t∫;“雌”(普通话ts‘-)、“车”(普通话tʂ‘-)、“妻”(普通话tɕ‘-)广州话都念t∫‘-;“私”(普通话s-)、"诗"(普通话ʂ-)、“西”(普通话ɕ-),广州话都念∫ 。
kw-、 k‘w-、 w-、 j-四个声母的出现,与广州话没有介音的特点有关。 w-和 j-是半元音性的浊擦音,w-的部位是双唇,而 j-的部位是舌叶,摩擦的程度都很轻微。kw-是k-的圆唇化,即k和w结合而成的圆唇辅音;k‘w-是k‘-的圆唇化,即k‘和w结合而成的圆唇辅音。p-、 p‘-、 t-、 t‘-、 k-、 k’-的音值和相当的汉语大致相同。普通话的 k-、 k‘t不能与细音韵母拼,广州话的 k-、 k’-却可以和细音拼,如“叫” kiu ,“钳” k’im。
广州话的喉门清擦音h-与汉语许多方言及汉语的舌根擦音[x]比较,部位要后。这个h-能与洪音韵母拼,也能与细音韵母拼。同时还有一部分古溪母的字,在广州话也转念为h-声母了。因此,广州话的h-实际上对应于普通话的x-、K’、t 、tɕ‘、ɕ-等声母。
广州话有53个韵母,而普通话只有39个韵母。广州话的韵母在普通话中没有的,据统计有34个,如以鼻音m和塞声p、t、k为韵尾的系列韵母;而普通话有、广州话没有的韵母,据统计也有22个,如由于广州话缺少介音,汉语以i、u为介音的一批韵母,在广州话中就都没有。
广州市话有8个元音音位:a,ɐ,ɛ,œ,ɔ,i,u,y。除ɐ外的七个元音都可以单独作韵母,i、u、y可以做韵尾。a是舌前不圆唇的开元音a:,既可以单独作韵母,又可以与-i、-u、-m、-ŋ、-p、-t、-k结合成韵。ɐ不能单独作韵母。ɛ是舌前不圆唇的半开元音,除单独成韵外,只跟-i 、-ŋ、-k 结合。œ是舌前圆唇的半开元音,以œ为韵腹,构成œy、œn、œŋ、œk等韵,是广州话韵母的一个显著特色。œ在œy、œn、œt等韵中,部位偏高偏后,接近于央元音e。ɔ是舌后圆唇的半开元音。ɔ-韵母在广州话中有ɔ、ɔi 、ou 、ɔn 、ɔŋ、ɔt、ɔk 等。 o是ɔ的音位变体,当ɔ和u结合时,舌位较高,实际音符时值就是ou而不是ɔu 。
广州的ɔi韵母像客家方言,念ɔi的字在汉语中大都是ai ,如“哀代开赛海”等在广州、梅县区都是ɔ:韵,在北京则是ai韵。i是舌前不圆唇的闭元音。在以舌根音收尾的iŋ、ik两韵中, i的舌位较低,实际音值是I,也可以标作Im、Ik 。u是舌后圆唇的闭元音。在以舌根音收尾的uŋ、uk 两韵中,u的舌位较低,实际音值是u,也可以标作uŋ 、uk 。y是舌前圆唇的闭元音。y除单独作韵母外,可跟-n、-t结合,构成yn、yt,也可以作韵尾,但只限于与œ结合的œy韵由e为韵腹组成的复合韵母中,只有ei一个韵母的e是真正的半高不圆唇元音[e],其余的几个韵母eŋ、ieŋ、ueŋ、ek、iek、uek 中的e实际音色为[I]。在广州话中,[e]、[I]并不构成音位对立,故合并为一个音位处理。
广州话韵母中没有介音的概念,即没有作韵头的元音,这与广州话中多了j-、w-两个半元音性的声母有关。iu、ui两个复合元音中第一个音素发音较长较重,是主要元音,第二个音素是韵尾。
韵尾有9种:-i、-y、-u 、-m 、-n 、-ŋ 、-p 、-t 、-k 。韵母依韵尾性质的不同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以高元音i、-u 、-y收尾,共有10个。以鼻音韵尾-m 、-n 、-ŋ 的共有17个。以塞音-p 、-t、-k 收尾的入声韵也有17个。这类塞音尾只有闭塞而没有破裂。主要元音的音量在这两类韵尾前面也有差别:同样的ɐ长元音,am、an 、aŋ的a比ap 、at、ak的a要略微长些;同样的短元音,ɐm 、ɐn 、ɐŋ的要比ɐp 、 ɐt 、ɐk 的ɐ也要略微长些。其他元音构成的鼻尾韵和入声韵也是同样的情况。
广州话有9个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类。平、上、去又各分阴、阳两类,入声分阴、中、阳三类。习惯上这9类声调叫做:阴平、阳平、阴上、阳上、阴去、阳去、阴入、中入、阳入。或者叫做:上平、下平、上上、下上、上去、下去、上入、中入、下入。中入是从阴入分化出来的。还可以把这两个阴入调叫做上阴入和下阴入。入声的音节由-p、-t 、-k 收尾,调值比较短促。阴入的音节最短促,主要元音一般不是长元音;中入的音节不及阴入短促,一般总是以长元音作为主要元音。按音高来说,阴入的音高相当于阴平,中入的音高相当于阴去,阳入的音高相当于阳去,即七、八、九调配一、二、六调,因而有广州话“九声六调”之说。即实际上广州话只有6个调位,七、八、九调可以看作是一、三、六调的变体。
阴平调有两个变体。阴平可以念55˥,也可以念53˥˧。有些阴平调的字一般念高平,但到了某些场合就得念高降,例如“米筛”的“筛”念55˥,可是“筛米”的“筛”,就得念53˥˧;“书包”的“包”念55˥,“包食宿”的“包”念53˥˧。不过在日常交际中,广州话的阴平随意说55˥或53˥˧,都是不致影响表达的。阳平调也有两个变体。阳平调音高是最低的,不能再往下降了,但实际上给人的听感往往是“低降”的,为了如实反映这一现象,也把阳平定为两个调值:˨˩21或˩11。
广州市话的声调与普通话声调有一定的对应规律:广州话阴平与汉语阴平对应;广州话阴上与普通话上声大体对应,但阳上中声母为m、n、l、ŋ、j的在普通话大体读上声,其余读去声;广州话阴去、阳去与普通话的去声对应。
广州话的入声分别在普通话4个声调里出现,较难把握,但也有几个规律:①广州话入声字母为m、n、l、ŋ以及j声母中的一部分(古代为次浊声母的),在普通话大多念去声,例外很少;②广州入声调字在普通话念上声的很少;③广州话上阴入字在普通话中念去声的较多,阳入和入声变调22--\u003e35的字在汉语中念阳平的较多。
总的来说,词汇方面粤方言各地一致性相当高,基本词汇包括约2/3的与民族共同语相同的语词和约占总数1/3粤方言特有的语词,在粤方言的大部分地区都是相同的。
粤方言中有一大批本方言自行创新的方言词,这些方言词占不同于民族共同语的粤方言词总数90%以上,是体现词汇特色最丰富的部分。有许多粤方言中使用频繁率很高的方言词,在各地粤方言中大都共同使用,如(东西)、闹(骂)、喊(哭)、(睡)、靓(漂亮)、点样(怎么样)、点解(为何)、(找)、搂(披)、乜嘢(什么)、牙烟(危险)、孤寒(吝啬)、呃(骗)、(对、合适)、拍拖(谈恋爱)、巴闭(了不得)、边度(哪里)等。这些语词在民族共同语言其他方言中都是没有的,在各地粤方言中基本上都能通用。
粤方言的词汇中保存了大量古汉语的语词,其中有的是民族共同语已不适用,有的是共同语中虽不适用,但在书面语尤其是文言文内或成语中仍保存下来。也有一些现代汉民族共同语虽仍保存,但某些义项或已消失,或已发生变化,而在粤方言中则仍然保持古代的义项。如“”(《集韵》“必至切”,《尔雅.驿站》:“畀,赐也。”),“慳”(《广韵》“苦闲切,吝也。”),“睇”(《广韵.释》:“睇,视也。”)。此外,还有许多古词古义在各地粤方言的口语中仍保留,而在共同语和汉语其他方言一般都已不出现在口语中了。单音节词如衫(衣服)、翼(翅膀)、行(走)、饮(喝)、晏(晚、迟)、包(保证)、禾(水稻)、头(脑袋)、颈(脖子)、面(脸)、斟(倒)、抑或(还是,表选择)、皆因(都是因为)等。
粤方言的词汇语音简化的趋势不及北方方言显著,因而更多地保留着原来汉语的单音节词,这使粤方言词比起北方方言词来,要“古老”一些。这部分来自古汉语的单音节词,在粤方言各地通用,例如:云(云彩)、面(面条)、木(木头)、沙(沙子)、蚊(蚊子)、袜(袜子)、刀(刀子)、杯(杯子)等。粤方言在与古越语互相交融的过程中也掺杂了一些少数民族语言的成分,因此在粤方言中,相当一部分既不属于独自创新,也找不到古代汉语的词源,往往就是古越语的底层词,其中有些在现代壮侗与各语言中广泛使用,有的只存在于少数语言中,但和某些粤方言词完全相同或类似,这类源自少数民族语言的粤方言语词,在各地的粤方言中普遍存在,成为粤方言共同词汇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粤方言在近代吸收了较多的外来词,它们主要来自英语。其中有些是广州市、香港特别行政区等单独吸收,用在粤方言局部地区,有些则是粤方言各地都通用。少量外来词随着改革开放后南北交流的拓展而进入北方方言以至进入共同语,比如“巴士”(公共汽车)来自英语的bus,“泵”(打气、打气筒)来自英语的pump,“冷”(毛线)来自法语laine,“恤衫”(衬衣)来自英语纯棉衬衫,“菲林”(胶卷)来自英语film,“波”(球)来自英语ball,“曲奇”(一种西式奶油小饼)来自英语曲奇,“”(商标)来自英语mark,“朱古力”(巧克力)来自英语chocolate,“泊”(汽车停靠)来自英语park。
粤方言中表示动物性别的语素有“公”““”项”“”等,不同于共同语只用“公”“母”两个语素来分别雄性雌性。这些区别雄雌的语素在构词上粤方言一律置于动物名称的后面,如“鸡公煲”(公鸡“),“牛牯“(牤牛)、“鸭乸“(母鸭)、“鸡项”(没下过蛋的小母鸡)等等。粤方言构词法中的词头词尾(即前缀后缀)跟共同语及其他汉语方言比较颇具特色:一方面共同语中的“子”尾“儿”尾在粤方言中出现的范围比较小,频率也比较低,如共同语的“刀子”粤方言叫“刀”,“花儿”粤方言叫“花”。另一方面,粤方言自身有几个特殊的词头词尾,使用的频率相当高,如“阿”:阿爸、阿、阿爷、阿叔(加于亲属称谓之前),阿英、阿兴、阿雄(加于人名之前)。粤方言中,名词、形容词和动词都可以通过重叠构成新的词义或增添一定的修辞色彩,或表现一定的语法意义。粤方言动词的“体”较多,除了表示进行的“进行体”和表示完成的”完成体“外,还有”开始体“”持续体”“经历体”“回复体”等,分工十分精细。粤方言数词在用法上有些特别,在“数-量-名”结构中,数目以”一“大头时,这个”一“可以省去。另一种情况是当开头的数字是高位时,随后的下位数可以省略,比如“万二蚊”(一万二千元,省去“千”)。
广州话虽然与汉语一样以双音词为主,但由于使用古词语或者承继古词语的用法以及有不少的外来词,还是有相当多的单音节词在使用,表现相同的概念。广州话声母、韵母、声调的数目以及音节总数比普通话多,也为其单音节词的使用创造了条件。广州话与普通话使用的音节形式不同,在广州话里具备词的资格的在普通话里只能是构词的语素,不少事物和概念在广州话用单音节表示,在普通话里用多音节词。比如,广州话的“眼”“耳”“名”“女”“仔”“翼”“知”“尾”等单音节词,在普通话里都用双音节表示。
广州市话与普通话的词汇意义存在不少的差异。①词汇义项不对应。广州话义项多于普通话,比如“肥”一词,广州话有“含脂肪多”和“油腻”两种含义,而在汉语中只有“含脂肪多”一个义项。“八”在广州话中含有“七加一所得的数目”和“饶舌、闲扯”两个义项,而普通话只有前面一个意思。也有广州话义项少于普通话。如“棒“一词,广州话指木棒,而普通话还有”本领高强,杰出”之意。②词语形式相同所指不同。例如“拉人”一词,广州话为“抓人”,普通话为“用车运送人”。“带子”一次,广州话意为“鲜贝、扇贝”、汉语为“用布、皮做成的条状物”。“喊”在广州话意为“哭”,在普通话为“叫”之意。③多义词的义项使用词语形式多寡不同。广州话的“放水”,可以表示普通话“小便”“泄密”“打假球”等多个意思,而普通话的“光”,在广州话可以表为“晒”(如:食晒)和“净係”(只是)。
随着广州地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词汇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有些旧词不再使用了,比如“柴炉”(烧柴的炉子)、“电船”(汽船)、“妾侍”(小老婆);新词如“按揭”“上网”“饮水机”“写字楼”“电脑城”“供屋”“睇楼”“柜员机”等投入使用。广州话对周边方言也产生了较大影响,比如潮州话吸收了不少广州话的词语,客家话在学者统计的3000条词语中,与粤语相同的就有328条,占了10.9%,多于赣语、闽语。
广州话词汇也与汉语词汇相互渗透,词语互相取用,比如在北京和全国各地,街头、报纸、影视剧、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广州话词语,如:鸡(妓女)、买单(埋单)、搞定(“定”实为广州话“掂”)、电脑、酒楼、法郎、T恤、雪糕、巴士、大巴、老公、打工、抢手、饮茶、减肥、美食城、写字楼、洗手间、度假村、跳楼价、收银台、大排档、牛仔裤、快餐、智能电饭煲、自助餐、发烧友、打工仔、炒鱿鱼。而广州市话里也出现了不少普通话的词语,比如火锅、拉面、饺子、吃力、吃香等等。更有不少汉语的词语在广州话口语里出现,跟方言词语并用的情况,例如饭店-酒店,电扇-风扇,买卖-生意;公共汽车-巴士,电子计算机电脑,出租汽车-的士等。广州话里出现普通话和方言两种说法的更多,比如灯胆-灯泡,人客-客人,碎纸-零钱,白粉-毒品,靓仔-帅哥,上昼-上午。还有广州话或普通话使用对方词语时经过某系调整与规范,比如北京食品“烤鸭”,广州话为更接近广州习惯吃法的“片皮鸭”。
粤方言的语法跟民族共同语差别不算大,突出的一些特殊语法现象,在粤方言各地大都同时存在。粤语有状语后置的现象。粤方言中有少数几个副词,或表示时间先后,或表示数量和次数多少,常常置于述语中心动词之后,成为粤方言句法中引人注目的一个特点。如“我哋去睇电影先,再去食晚饭。“(我们先去看电影,再去吃晚饭)。此外,还有特殊的比较式。粤方言的比较句大多采用“A+形容词+过+B”的格式,这与共同语其他汉语方言不同。如“猫大过老鼠”(猫比老鼠大)。双宾语句通常是“给予”类动词(“给”“交给”“分给”),后带有两个宾语,分别指物和人。共同语中这两个宾语是指人宾语在前,指物宾语在后,构成“动词+指人宾语+指物宾语”。粤方言一般却是指物宾语在前,指人宾语在后,构成”动词+指物宾语+指人宾语”的格式,比如“送本书佢。”(送他一本书)。如果指物宾语带有修饰成分,粤方言往往就在指物宾语跟指人宾语之间添加一个“过”,例如“佢借咗唔少钱过我。“(他借给我不少钱)。
此外,粤语有独特的表示“可能“和表示”否定“的方式。粤方言表示可能的句子往往是在动词后面加一个“得”字,不想共同语那样把“可能”“能”“能够”等加在动词前面来表示,如:“佢好写得。“(他很能写)。表示否定在粤方言中视不同情况有不同形式,大致上一般共同语中用”不“得,粤方言用”唔”,如:“我唔睇电影。”(我不看电影)。“唔”也可以与“得”配合,表示“不能”“不会”“不可以”等。比如:“呢生果唔留得。”(这些水果不能久放)。在选择问句中,遇到双音节的述词时,粤方言不同于共同语的“XX不XX”,而是把第一个双音节词的后一音节省去,说成“A唔AB”,例如:“你支唔支持?”(你支持不支持?)
总体而言,在中国各大方言中,粤方言字相对于其他方言来说是比较丰富的,其见诸书籍且明确可以看出是“粤字“的年代也比较早。清光绪中叶用汉字为英语注音的《鬼话》《红毛番话》等小册子就已可见许多“粤字”,1852年《圣经》(《约翰福音》)的最早方言译本广州市土白版出版。从《新约.路加》第二十二章中也可见到带有粤字的译文。这之后的南音《霸王别姬》唱词也可见粤字。就近几十年的情况看,粤字入文率最高的当属香港特别行政区。广州除了小报《周末》中的《乐叔同虾仔》栏目以及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香港风情》杂志等刊物使用粤字较多外,其他报刊粤字的使用率不算特别高。其原因也许是因为传统字库中粤字不多,检索不便。即使使用,也经常要在方言字、词上加上引号,用得不像香港报刊那么流畅、自然。粤字可分为以下几类:
长期以来,粤语在广东地区人民的口语选择中有着优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广东省确立推广普通话的相关政策以及汉语使用的标准。于是,越来越多的广东地方及省级电台和电视台出现了纯普通话的节目。广东地区大多数的电台及电视台都是使用普通话,并且呈现出普通话的使用频率高于粤语的状况。另外,经过三十多年的普通话推广与发展,绝大多数的大中小学和幼儿园已经完成普通话的全面覆盖。广东地区的学生在进入到学习适龄阶段之后都是接受普通话教育,大中小学及幼儿园学生在学校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使用汉语。
以上种种,使得普通话有效推广、普及,但同时也使得新一代广东人接触、学习粤语的机会大大缩减,粤语不再是广东地区使用频率最高的语言。调查显示,很多学生对使用粤语的态度不太积极,有很多的中老年广东人表示孩子基本能听懂粤语但是不会说,孩子和家里老一辈的交流也成了问题。
此外,香港特别行政区与澳门回归之前,粤语在香港、澳门具有官方语言的地位。港澳回归之后,随着内地与港澳的经济交流和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统一的语言已经成为了人们交流的必须。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港澳地区的教育局也积极地推广汉语的学习与教育。港澳地区曾经是粤语使用率极高的地区,但是二十一世纪后,港澳地区也出现了学习普通话的热潮,粤语不再是是港澳人士与外地人交流的语言首选。这进一步导致了粤语使用人群的缩减。
粤语在海外华人中的使用规模也在不断的缩减。粤语虽然仍然是美国和加拿大的第三大语言,澳大利亚的第四大语言,新西兰的第二大语言。但是,随着现阶段内陆华人的不断迁入以及使用普通话的海外留学生的增加,以及越来越多的孔子学院的开设,海外华人对于普通话兴趣不断提升,并且学习使用汉语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对粤语的青睐程度也不断下降。
根据《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20)在广州市的抽样调查,在广州生活的民众中,母语为粤语的占78.28%,母语为普通话的占6.55%,母语为其他方言的占4.14%,而母语为粤语和普通话双言的占6.89%。仅掌握粤语一种方言的占8.97%,仅懂普通话的占1.03%,而掌握粤语和普通话双语的占到42.07%,掌握粤语、普通话、英文三种语言的占36.55%,掌握粤语、汉语、英语和其他方言的占7.24%。综合来说,同时掌握粤语和普通话的占89.31%,同时掌握粤语、普通话和英语的占43.79%。
这个报告显示广州市人的母语已不单纯是粤语,母语不为单一粤语的也占一定比例,这包括母语为单一普通话、单一其他方言,以及母语为双言或多言等。从能使用的语言来看,只有8.97%的广州人仅能使用粤语;近九成广州人同时掌握粤语和普通话,其中超四成广州人还同时掌握粤语、汉语和英语。
在使用粤语的场合方面,总体来说,广州人在私人场合家庭内部使用粤语单言稳住,而双言双语的使用正在逐代渗入,公共场所则主要为“粤+普”双言。家庭内部使用粤语单言的比例最高,各种场景使用比例均在50%以上,但有逐代降低的趋势,而使用“粤+普”和“粤+普+英”模式的比例逐代上升。相比与父母交际的场景,广州市人与配偶与子女交际时,“粤语单音”的比例依次下降为14.9%和9.9%,使用“粤+普”模式的比例依次上升5.8%和9.8%,使用“粤+普+英”模式的比例依次上升3.2%和6%,显示代际差异明显。
而与朋友聊天时使用的语言则介乎于家庭内部和公共场合之间,使用粤语单言的比例最高,但比例已下降到50%以下,使用“粤+普”双言的比例在上升,也存在使用英语交际的情形。在公共场合,使用“粤+普”双言的比例最高,在与陌生人交谈、工作和学习的场景,英语都能派上用场。广州人与陌生人说话时的语言选择,是反映本地方言与其他方言(或语言)竞争请夸过你的重要指标。随着广州市外来人口的增加,本地人调整自身的语言,选择一种与交谈对象共通的语言进行交流,也是普遍现象。
而在子女教育领域,汉语占据绝对优势,即使在课后,粤语的使用比例也不到一半。根据王莉梅2009年在《社会建构论框架内对语言态度性别差异的再诠释》的数据,中学生校内课外的粤语使用比例还高达66.7%,如今粤语在校内的使用进一步缩减。
而语言使用模式的分布几乎全部与家庭背景相关,有移居背景的广州人使用“粤语单音”的比例显著低于本土背景的广州人,但他们使用“普通话单言”和“粤+普”模式的比例在大部分的私人场景中都显著高于后者。而文化水平对私人场合语言使用模式分布的影响仅次于家庭背景。受教育程度高的群体,不排斥甚至更容易接受双言或多语的使用。而在公共场合也是如此。文化水平高的群体在正式场景更倾向于使用通用语,而不是地域方言。有趣的是,女性使用“汉语单言”的比例显著高于男性,而男性使用“粤+普”模式的比例显著高于女性。
据统计,广州人用手机或电脑和朋友聊天时,29%总是打粤语字,54.1%有时打粤语字,13.8%很少打粤语字,还有3.1%不会打粤语字,说明超过八成的广州人在交际中较常使用粤语文字。媒体语言接触上,66.6%的广州人最常看 / 听粤语播送的新闻,31%的广州人最常看 / 听普通话播送的新闻,超过六成的广州人最常接触的媒体语言为粤语。广州人接触过的粤语文化项目中,粤语流行曲、粤语电影和粤语电视剧等现代文化项目接触面较广(95.4%),粤语讲古、粤语童谣、粤剧、粤语儿童故事等传统文化项目的接触面就相对较小(75%)。将不同年龄段广州人接触粤语文化项目的情况进行对比,发现接触粤剧(青年65.7%,中年81.5%)、粤语讲古(青年 74.8%,中年90.4%)的年龄差异较大,青年人比中年人接触少。
总的来说,家庭内部是粤语使用最为活跃和固守的领域。广州市人,尤其是本土家庭背景的广州人与家人、好朋友聊天,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以粤语单言为主的模式。另一方面,大量外来人口迁入,跨国企业落户广州,普通话、英语作为“通用语”,在广州的使用空间也越来越大。对广州人,粤语仍保持较强的社会交际功能,但同时,作为强势方言的粤语,也可能潜伏着传承危机。一项对广州人语言态度的调查发现,52.8%的广州人认为“粤语的使用人数将逐渐减少,活力将逐渐丧失”; 26.2%认为“粤语的使用人数将逐渐增加,活力将逐渐增强”;21%认为“粤语将保持现在的状态不变”。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广州市人对粤语的未来持悲观态度。对比不同年龄段后发现,中年人比青年人相对乐观,更多青年人对粤语的未来持悲观态度。有学者把粤语评价为“有活力,但受到冲击,活力出现下降苗头”的等级。
1959年开台的广东省电视台成为中国内地首个以粤语广播的电视台。以广州话为播出语言。大部分母语非粤语的广东人大都能懂粤语。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广电总局继续容许广东的电台电视台以粤语广播。受此影响,广东的粤语使用者没有明显减少,粤语在广州电视媒体所占的比重还是相当大的。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广州市民的收视习惯,粤语作为一个传媒语言还是被大众所接受的。广州是唯一拥有当地方言频道的城市。
20世纪50年代以来,香港特别行政区出版了大量粤语书报,录制了大量的粤语音乐录影带和粤语电影,这些大众传播物在广东省影响很大,应该说它们为巩固粤语在广东的地位做了不少贡献。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为吸引港商、海外华人到广东投资,粤语不但没有受到推广汉语的影响,反而受香港电视、电影、音乐影响,大量北方人学习粤语,令粤语进入又一个全盛时期。20世纪90年代,国家广电总局特许香港的两家免费电视——无线电视和亚洲电视在广东全省落地,广东民众可以通过有线电视收看香港的粤语电视频道。大量香港的外来词、流行词汇通过电视频道传入广东省,丰富了广东粤语词汇量,香港的粤语口音也在广东流行一时。
2004年7月29日,《广州市日报》在头版发布了“广东启播全球首个粤语卫星电视频道”的消息。省委副书记蔡东士,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副总编辑田进,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朱小丹等出席了首播仪式。2004年3月,国家广电总局正式批准将南方电视台都市频道调整为粤语卫星频道,向广东省、港澳地区及海外粤语人群播出。这是中国首个上卫星的地方方言电视频道,也是全球第一个纯粤语播出的卫星电视频道。
2004年3月11日,《广州日报》报道了全国政协委员方威提出推广普通话不必排斥方言,建议在幼儿园至小学初级阶段实行汉语与方言双语教育。这则报道同时介绍了市人大代表、广州广播电视台主播尹婕的见解。她认为广州青少年中能说原汁原味粤语的人少了,在提倡普通话的同时能否多给粤语一点空间。她建议成立粤剧博物馆,在博物馆里展示岭南文化。
2004年3月23日,《广州日报》以“申办亚运会可打粤语文化牌”为题,报道广州市第十一届人大二次会议开幕,有代表针对当前很多本地青少年对广州粤语文化认识了解越来越少的现象,认为在推广汉语的同时不应该排斥方言,建议广州在建设文化大市的过程中应该围绕粤语文化进行挖掘和弘扬,并认为粤语文化在东南亚很多国家的影响很大,在“申亚”的时候更应打出粤语文化这张牌。
2010年7月,广东政协委员纪可光的一份增加广州广播电视台普通话播音时间的提案,引发了一场关于“粤语存亡”的大争论,“保卫粤语”成了重要话题。广州市民走上街头,发起“撑粤语运动”,当地媒体给予报道,舆论站在“捍卫粤语”这一边,广州电视台也发表声明,表示暂时没有调整粤语节目播出比例的安排。2010年“粤普之争”的风波,在学术界引起了广泛讨论,也让学者们注意到保护方言与推广汉语之间存在的问题。
2019年10月初,广东省省情调查研究中心大数据中心部门开展了一项有关“粤语粤剧保护与传承”的调研,并在此基础上撰写了调研报告。此次调研采用了问卷调查、专家1对1深度访谈、舆情数据分析等定性定量相结合的方式,探讨了大数据在粤语粤剧等岭南传统文化的传承和保护中扮演的新角色,并提出建立粤语粤剧文化大数据生态系统、提升粤语粤剧文化数据价值、创建粤语粤剧文化数字化博物馆和相应人才体系等政策措施,为大湾区等建设和文化相融提供更有力等支持。
粤语的研究历史悠久,至少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有文献记载了。新中国成立以前着重粤音的研究,留存了相当多的学术著作。清代著名的粤语研究专著有清乾隆壬寅年(1782)流行坊间的《分韵撮要》(虞学菩、温歧石辑录),为颇具影响的粤音研究著作。另有一百多年前陈澧的《广州音说》(1892),是研究广州音的一部重要论著。
20世纪20年代起出现了几部粤语著作,比如詹宪慈的《广州话本字》,此书成稿于1923年,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于1995年出版了完整的书稿。此外,在中国语言学大师王力、赵元任的倡导和实践下,学者们开始运用现代语言学的理论、方法来对粤语进行调查研究。王力的《两粤音说》(《清华学报》1928年第5卷第1期)和《博白方音实验录》(巴黎大学博士论文,1932)把粤语的调查研究纳入现代语言学的轨道。赵元任早在1929年就对台山粤语进行过调查。
20世纪30年代起,罗常培、岑麒祥、孔仲南等陆续发表有关粤语的著述。如罗常培1932年在《世界时报.国语周刊》上发表《关于广州市话入声的讨论》(1932年第41期),孔仲南1933年出版《广东俗语考》,岑麒祥1936年在《语言文学专刊》上发表《粤语发音实验录》(1936年第1卷第2期)等。进入40年代,赵元任陆续发表了他调查研究粤语中山方言和台山方言的著述,还为海外学习粤语人士编写了英文版的《粤语入门》(哈佛大学出版社1947年版)。20世纪40年代初出现了一本迄今一版再版、在粤语研究中影响很大的著作《粤音韵汇》(黄锡凌著,上海中华书局1941年版,其后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多次再版)。岑麒祥于40年代至50年代之间又相继发表了《入声非声说》(1942)、《广州音系概述》(1946)等文章。
虽然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粤语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到了50年代到60年代,中国内地的粤语研究进入了停滞不前的阶段。至70年代,粤语研究才逐渐进入中兴时期,而80年代起开始出现繁荣的局面。20世纪50-80年代的粤语研究除了语音的研究外,还包括语法、词汇等的研究,出版了高水平的粤语工具书。
20世纪50年代以后,由于中国社会发生的巨大变化,中国内地的方言研究工作基本上围绕着推广普及展开,粤语的研究也不例外。从50年代到60年代,"文革"前夕,出版了一些帮助粤语区人民学习普通话的小册子,而深入探讨粤方言的专著几乎没有。这期间香港特别行政区及海外的粤语社区,则开始出现一些研究粤语的著述。如林莲仙、张日昇撰写的一些专论,以及乔砚农、冯思禹等分别编写的粤语工具书等。50年代中期几位日本学者加入到粤语研究的行列,如藤将一发表了《广东语发音与音韵分类之研究》(1955)和《广东语全音表》(1955),赖惟勤发表了《关于广州方言的介音》(1954)和 《广东话音韵论》(1958),香坂顺一发表了《以广州话 “个” 为中心谈语法的稳定性》(1953)、《广东语语气助词论稿》(1959)和 《广东话的研究———向赵元任先生请教》(1952),松本一男发表了 《关于广东话语汇的若干考察》(1956),藤堂明保发表了《粤方言和广东话》(1957)等。
70年代初,余蔼芹和张洪年几乎同时分别在美国和香港特别行政区推出了他们的粤语研究力作:余蔼芹的《粤语研究》第一卷( Studies in Yue Dialects 1: Phonology of Cantonese , Cambridge U . Press ,1972)和张洪年的《香港粤语语法研究》(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72年版),这两部佳作可以看作是粤语研究开始深入发展的信号。余著对广州市话语音进行了前所未见的详尽分析,张著则对香港粤语语法做了系统的探讨。港、台及海外学术刊物上也出现过一批引人注目的研究粤语的论文,分别由 Bauer,Light Timonth,Kwok Helen和邹嘉彦、游顺剑等学者所撰写,而美籍华裔学者黄伯飞(Huang Po—Fei) 所编的《广州话辞典》 (Cantonese Dictionary) 也在1970年问世。随后还有几部粤语应用的工具书,如曾子凡的 《广州话普通话对照常用手册》(1979),刘锡祥的 《实用粤音词典》(1977),香港中华书局的 《汉语粤音中华新字典》(1978) 等也陆续出版发行。
80年代出现了一些有相当分量和一定学术水平的专著,在内容的深度或广度上有不少的突破,研究的覆盖面也日渐扩大,改变了以往粤语研究的专著只涉及广州或香港等少数粤语地区,极少外延至其他粤语通行点的状况。高华年的 《广州方言研究》(香港商务印书馆,1980),饶秉才、欧阳觉亚、周无忌的 《广州话方言词典》(香港商务印书馆,1981)和日本伸久的《广西粤语比较音韵论》(风间书房1980,东京)。《广州方言研究》论及粤语的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是一部比较全面触及粤语本色的著作;《广州话方言词典》收录广州方言词汇,立足于显示粤语词汇特色,只收那些属于粤方言特有的词语,体例比较得体,释义比较准确,堪称粤语词汇研究中的一大成就;《广西粤语比较音韵论》对广西南部八个粤方言点进行音韵比较,并进而论及粤语 “祖语” 的重建问题,为研究广西粤语不可多得的参考文献。
90年代以至进入21世纪,粤语研究出现了日趋繁荣、持续发展的局面。专家们除了更深入地开展音韵、词汇、语法等全方位的粤语研究外,更将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展到数十个粤方言区,出现了大范围的粤语调查的报告。
90年代随着粤语研究的深入发展,又出现了几部很有影响的专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李新魁等的 《广州市方言研究》(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这是继80年代初高华年的同名著作以后由广州中山大学几位语言学者通力合作完成的一部研究广州方言的力作。此书全面深入地描述了当代广州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书中所述并不限于广州市区的口语,而是兼及白云区的20多个粤方言点,更广泛地反映当今广州地区粤语的真实面貌。李新魁还为 《岭南文库》撰写了一本35万字的 《广东省的方言》(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此书内容包括广东三大方言一粤、闽、客家方言,而粤语作为广东方言中的 “大哥大”在本书中所占篇幅约有一半。本书中对于粤语的叙述并不限于广州地区粤语,而是着眼于广东各地的粤语对广东粤语的形成和分布语音、词汇、语法特点,以至于广东各地粤语的内部歧异都有扼要的论述,与 《广州方言研究》相互补充。
除了陆续产生一些挖掘粤语特色,探索粤语渊源,从音韵、词汇、语法各个方面、各个层面深入研究粤语的著作之外,还出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大面积调查粤语的调查报告,填补了长期以来没有触及的空白,突破了以往粤语研究只局限于穗、港及珠三角少数地区的格局。如20世纪80年代中以来由詹伯慧和张日昇主持的、一批粤港粤语学人协力完成的珠江三角洲、粤北、粤西的粤语调查报告《珠江三角洲方言调查报告》,分别以《珠江三角洲方言字音对照》(广东人民出版社、新世纪出版社,1987)、《珠江三角洲方言词汇对照》(广东人民出版社、新世纪出版社,1988)和 《珠江三角洲方言综述》(广东人民出版社、新世纪出版社,1990) 先后出版。2005年余蔼芹教授对台山粤语进行调查并整理成书,以《台山市淡村方言研究》为名付梓出版(香港城市大学语言资讯科学研究中心刊行)。21世纪初由张双庆、庄初升主持对新界地区方言进行详尽调查,陈晓锦也对广西壮族自治区粤语进行多点调查。
而在研讨会方面,从1987年开始在香港中文大学举行首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以来,两年一届,至2021年12月已经举办25届,结集出版了论文集,彰显了粤语研究持续发展的成果。
粤语也是本土艺术文化的载体。包括粤剧、相声、栋笃笑、粤语流行歌、粤语电影、粤语电视剧等等多姿多彩的艺术文化都离不开懂粤语的创作者、表演者、欣赏者。
粤剧是广东省三大地方戏曲剧种之一,早期称本地班、广东省大戏,形成于岭南地区广府民系聚居的珠江三角洲一带,流行于广东、广西、香港和澳门,历年来传播至东南亚、美洲、大洋洲、欧洲等广府华侨的聚居地。粤剧一直活跃在广府地区,成为当地人民文化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农村重大节庆不可或缺的文化仪式,是地区节日、宗族庆典、宗教祭祀重要的活动内容。在珠三角地区,以家庭成员为核心自组表演团队的“私伙局”为代表的民众性粤剧活动非常普遍。至今自娱自乐式的粤剧演出活动在珠三角地区城乡依然层出不穷。
粤剧的基本声腔曲调以梆子、二黄为主,兼唱高、昆牌子。在不断本地化的过程中,吸收广东地方的民间说唱,如南音、粤讴、龙舟、木鱼、板眼,以及广东音乐等小曲杂调,但仍以梆黄为主要声腔。粤剧流播区域为粤方言地区,主要流行于广东省的广州市、佛山市、深圳市、珠海市、江门市、湛江市等地区,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南部和南部的南宁市、梧州市、玉林市等地区,香港特别行政区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等粤方言地区。虽粤剧在早期使用舞台官话演出,直到清末民初才逐渐使用粤方言演唱,但粤剧的流行区域基本与粤方言分布区域重合。粤剧的海外传播图景,也基本和使用粤语的广府华人迁徙定居的路线和区域一致。粤剧在海外传播的范围很广,东南亚的新加坡、马来西亚和越南等,美洲的美国、加拿大等,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等,欧洲的英国、法国、德国、比利时、荷兰、丹麦、瑞士等,都可以寻到粤剧的发展踪迹。
粤剧剧目丰富,据香港学者梁沛锦在20世纪80年代的统计,其总数多达13000多部,收入其《粤剧剧目通检》的剧目著录有11360部。此外,还有数量相当可观的一批没有文字剧本的“提纲戏”,由历代艺人口传心授流传下来。在这海量的剧目中,既有沿袭自外江戏的剧目,也有依靠提纲戏的即兴演出诞生的剧目,更有百年来依靠剧作家创作的剧目。
粤剧剧目大致由六方面组成:一是源自宋元南戏、元明杂剧及明清传奇剧目(包括昆弋流行剧目),如《西厢记》《搜孤救孤》《李仙刺目》《韩湘子夜送寒衣》《浣纱记》《百花亭赠剑》《昭君出塞》《苏秦不第》等;二是“外江班”入粤时带进来并在本地流传的剧目,如汉剧、徽剧、京剧等剧种移植过来的“江湖十八本”——《一捧雪》《二度梅》《三观堂》《四进士》《五登科》《六月雪》《七贤眷》《八美图》《九更天》《十奏严嵩》《十二道金牌》《十三岁封侯》《十五贯》《十八路诸侯》等;三是广府班艺人吸取外江班本、提纲戏,在艺术实践中反复加工、重新编排所形成的剧目,如“新江湖十八本”“大排场十八本”等;四是根据本地民间传说、地方掌故、官野史编成的剧目,如《梁天来》《隋唐演义》《杨家将》《小青吊影》《泣荆花》《薛仁贵征东》《夜吊白芙蓉》《王大儒供状》《山东响马》等;五是直接取材于现实社会生活、政治时事,如《温生才打孚琦》《火烧大沙头》《秋瑾》等;六是取材于外国电影、戏剧、小说的剧目,如《胡不归》《白金龙》《璇宫艳史》《贼王子》《罗密欧与朱丽叶》等。
粤语相声起源于北派相声,流传于岭南地区,是富于岭南本土方言特色的曲艺文化之一,在广东省地区颇受欢迎。它也是中国相声最大的方言相声流派之一,堪称一代广州市人的回忆,2022年10月入选第八批广州市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其沿袭了北派相声的表演模式及表现手段,但题材针砭本地时弊,通过粤语独特的音韵及谚语,融合本土文化与西方文化进行创作和演出。20世纪50年代初期,黄俊英、杨达等粤语相声艺术家将北派相声的理论技艺与南派相声文化进行融合,创作出一批粤语相声作品,并藉着广播、电视等媒介的发展广泛流行于岭南地区。粤语相声是典型的城市文化符号,为适应时代需求,它也在不断地传承和创新。为适应受众环境,粤语相声也走出传统剧场,进网络、进校园,乃至在广州公交上传播,使粤语相声艺术的传播范围不断扩大。
单口喜剧(英语:Stand-up comedy)粤语称栋笃笑,又称脱口秀、单人喜剧、站立喜剧等,是一种喜剧表演,通常是由喜剧演员一个人,直接站在观众面前,以搞笑方式面对观众,使观众发笑。香港艺人黄子华于1990年把它从西方引入香港社会,现在中国和世界各地的华人社会都熟悉“单口喜剧”这种表演形式和文化。黄子华和他的“栋笃笑”已成为粤式市井文化的典型代表之一,它以采自民间的新鲜题材、幽默出彩的地域方言、贴近民生的主题内容为特色,因而被贴上粤语文化“市井化”、“草根化”的标签。“栋笃笑”的精髓在于它的本土性,方言越土、越纯、越地道,就越能体现其音韵、乡土、风格之美,使喜剧的演出更出彩。许多与特定社会的风尚和思想有关的滑稽效果,是无法从白话直接翻译成普通话的,因而粤语是“栋笃笑”这种表演形式发展的基础。“栋笃笑”已成长为粤语文化的有效载体之一,粹取了不少精妙传神的白话俗语,成为一种受欢迎的舞台表演。
从20世纪70年代到2000年前后,香港特别行政区流行音乐是华人世界里有代表性的声音。每一个在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中国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港乐的影响,也都随口能哼唱出自己喜欢的港乐的曲调。20世纪70年代是港乐的启蒙年代,也是港乐开始确立风格的重要时期。1972年4月,许冠杰在跟哥哥许冠文一起主持的无线(电视广播)喜剧情景节目《双星报喜》里,演唱了他自己谱曲、许冠文作词的粤语歌曲《就此模样》,表达了游历世界各地之后对于香港的怀念。这首歌后来更名为《铁塔凌云》,收录在《鬼马双星》专辑,被认为是粤语流行歌的开山之作。无线电视在1974年推出的电视剧《啼笑因缘》找来顾嘉辉作曲、叶绍德填词、仙杜拉演唱同名粤语主题曲,也大受欢迎。黄霑在其博士论文《粤语流行曲的发展与兴衰:香港特别行政区流行音乐研究》里称《啼笑因缘》为香港流行音乐的分水岭。此后,一连串粤语歌曲作品涌现,香港音乐找到了自己的独特声音。
20世纪80-90年代香港经济腾飞,港乐迎来了其发展的黄金时代,许冠杰、罗文、关正杰、林子祥等70年代崛起的歌手越战越勇,乐坛新星如梅艳芳、张国荣、吕方,以及90年代的“四大天王”等不断涌现。这个时期的港乐不仅成为内地几代人的青春记忆,甚至世界上任何一处华人聚居的地方都可以听得到港乐的旋律。香港大学教授、香港文化研究者朱耀伟在《香港流行文化的(后)青春岁月》一书中写道:“七十年代香港的歌唱比赛参赛者以唱英语歌为主,八十年代几乎全是粤语歌,时移世易,粤语歌尽领风骚。”80-90年代的港乐改编吸纳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流行音乐文化,创作出多元化又独具风格的流行音乐。港乐成为华语流行音乐的中心。而香港的一波“乐队潮”催生了Beyond等乐队。这批乐队以创作粤语歌曲为主,擅长表达青年人的困惑与孤寂。他们中的不少人后来都成为了香港流行乐坛的生力军,比如刘以达、黄家驹、黄家强、刘卓辉等。
1983年4月27日香港体育馆(简称“红馆”)正式启用,助推了演唱会文化。许冠杰、林子祥、陈百强相继在红馆开演唱会。80-90年代,到红馆听演唱会逐渐变成了香港的一项文化盛事。很多歌迷从内地,甚至国外专门飞到香港来听喜爱歌手的演唱会。直到现在,到红馆开演唱会依然是衡量一个歌手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志。然而,随着亚洲金融风暴(1997)的到来,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四大天王”在20世纪90年代掀起的一轮港乐热潮逐渐退去。2000年以后,尽管陈奕迅、杨千嬅、容祖儿、Twins等新一代歌手也有不错的表现,却始终难以重现港乐黄金时代的辉煌。而随着如今粤港澳大湾区的规划出台,互联网时代之下的内地也涌现出很多音乐节目,不少香港音乐人选择北上发展,为自己开拓更广阔的市场,也让内地的观众对熟悉的港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部粤语片《白金龙》(1933)是一部戏曲片,由当年名噪一时的粤剧名伶薛觉先主演。《白金龙》打破了香港和广州这两个讲粤语的主要城市的票房纪录,引发了戏曲片的制作热潮,并在1939年达到顶峰。据电影史家余慕云的估算,20世纪30年代,香港制作的影片中有1/4都是戏曲片。其中最受欢迎和追捧的影片之一,便是《紫钗记》,该片也是早间电视节目中最常播放的影片,由任剑辉、白雪仙联袂出演,李铁导演,剧本由唐涤生撰写。战后香港特别行政区电影业的复兴同时刺激了官话片及粤语片。
到1950年,“正统的”非戏曲的粤语片的制作热潮鼎盛一时。1952年,随着中联电影企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联”)的建立,粤语片开始以全新的自信面貌运作。这家公司云集了一批粤语电影界的人才,包括导演秦剑、李晨风、李铁;演员吴楚帆、张瑛、张活游、白燕、红线女、紫罗莲。“中联”出品的第一部影片是《家》(1953),改编自巴金批判封建主义的同名小说,由吴回执导;第二部影片是秦剑导演的《苦海明灯》(1953),该片是一部流畅的通俗剧。李铁执导的《危楼春晓》(1953)、秦剑执导的《父母心》(1955)是“中联”风格及内容的代表。此外,还有关德兴、石坚的《黄飞鸿》系列,以及曹达华、于素秋的《如来神掌》系列等等。即便是在全盛时期,国语片在产量上也无法与粤语片相抗衡。事实上,20世纪50年代堪称粤语片的复兴时期,年均产量超过150部(据某些未经证实的材料,这一数字可能要翻番)。粤语片的产量在1960—1963年到达巅峰。
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末期,粤语片开始衰落。1973年秋,楚原的《七十二家房客》上映,次年,许冠文的喜剧片证明,粤语片的复兴并非昙花一现。70年代起,香港电影厚积薄发,邵氏兄弟武侠彰显中华传统文化精神,李小龙让世界影坛刮起“中国功夫”旋风。粤语片在20世纪80年代成为香港电影业的主导力量,几乎所有在香港公映的影片都采用粤语对白。当香港电影“新浪潮”发轫之时,粤语实际上已经成为香港电影的主要语言。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走上巅峰,“双周一成”(周润发、周星驰、成龙)更是红遍亚洲。《警察故事》《大话西游》《东邪西毒》《英雄本色》《无间道》《阿飞正传》等电影都大受欢迎。
1997年之后的经济衰退令香港电影业面临危机。在2002年及2003年的香港电影中,那些表现阴郁情绪和挫败感的影片颇有市场,代表作有《异度空间》《金鸡》和《反收数特遣队》等影片。杜琪峰执导了《暗战》(1999)、《枪火》(2000)、《PTU机动部队》(2003)、《大事件》(2004)、《黑社会》(2005)及《黑社会2:以和为贵》(2006)等系列影片,创造了一种鲜明的动作片风格,可以称作“香港特别行政区黑色电影”,对香港本土警匪片产生了很大影响,在《无间道》“三部曲”及后来的黑色主题惊悚片中,都可或多或少地看到他的影响,例如尔冬升导演的《旺角黑夜》(2004)、《门徒》(2007)、《新宿事件》(2009);庄文强与麦兆辉合导的《伤城》(2006)、《窃听风云》(2009)、《窃听风云2》(2011);彭顺的《C+侦探》(2007)、《B+侦探》(2011);郑保瑞的《意外》(2009);罗永昌的《报应》(2011);周显扬的《大追捕》(2012);以及梁乐民、陆剑青的《寒战》(2012)。多年来,香港武侠片、功夫片、警匪片、喜剧片及恐怖片都有其自身优势,影响着亚洲类型电影的趋势、趣味、风格、时尚及流行音乐的趋势。
20世纪80年代,随着香港特别行政区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的热播,粤语电视剧开始为中国大陆民众所关注。20世纪80年代播出的香港武侠电视剧包括《天龙八部》《小鱼儿与花无缺》《神雕侠侣》《楚留香》《雪山飞狐》《倚天屠龙记》《鹿鼎记》《萍踪侠影录》等经典作品。除了武侠片,香港的现代剧和时装剧也陆续打进大陆市场。现代剧以《大侠霍元甲》《上海滩》《万水千山总是情》最为轰动。剧中的男女主角赵雅芝、米雪、周润发、黄元甲等成为香港文化的代表,而叶丽仪的《上海滩》和叶振棠的《大侠霍元甲》等电视剧主题歌广为传唱。《上海滩》中的服饰也成为潮流。20世纪80年代后期,一大批香港特别行政区现代剧在内地播出,其中以警匪剧和伦理剧最受欢迎,《猎鹰》《警花出更》《流氓大亨》《义不容情》等都被视为经典剧目。
随着电视剧的热播,梁朝伟、刘德华、万梓良、郑裕玲、刘嘉玲等香港影星在内地走红,而演唱这些电视剧的主题歌的一大批香港歌星也逐步在内地推出盒式录音磁带,如梅艳芳、谭咏麟、张国荣、陈百强等。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之时,电视广播金庸新武侠连续剧又一度成为内地电视台的收视冠军,曾经出现6个卫星台同时播放《天龙八部》的盛况。2000年,一部100集的大型商战题材的亿元制作《创世纪》在CCTV8的播出再次引起轰动。经典的是时装商战剧还有《天地男儿》《天地豪情》《孽吻》《笑看风云》等。
CFP: The 27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Yue Dialects (2023).Ohio State University.2023-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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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语相声随公交穿行广州街巷 老艺术家黄俊英献声播报.金羊网.2023-11-19
越秀再添五项非遗 2020-06-16 来源: 广州日报 分享到 - 次.广州市人民政府.2023-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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