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宽(1435年—1504年8月19日),字原博,号庵、玉亭主,世称匏庵先生。直隶长州(今苏州市)人。明代名臣、诗人、散文家、书法家。
成化八年(1472年)状元,授翰林修撰,曾侍奉孝宗读书。孝宗即位,迁左庶子,预修《宪宗实录》,进少詹事兼侍读学士。官至礼部尚书,卒赠太子太保,谥号“文定”。其诗深厚醲郁,自成一家,著有《匏庵集》 。又擅书法,作书姿润中时出奇崛,虽规模于苏,而多所自得。
吴宽生于朱瞻基宣德十年(1435)。他成年后,以文章及品行闻名于诸生之中。朱见深成化八年(1472年),吴宽在会试、廷试中均获第一,为明朝苏州市第二位状元。后任翰林院修撰。曾侍皇太子朱祐樘,秩满进宫为右谕德。
成化二十三年(1487)朱见深驾崩,皇太子朱祐樘即位,是为孝宗。吴宽以东宫旧僚身份,迁左庶子,参与修撰《宪宗实录》,进少詹事兼侍读学士。
弘治八年(1495年),升任吏部右侍。适逢继母去世,吴宽守孝归家。吏部缺员,孝宗命虚位待之,待吴宽守丧三年,让其出任詹事府詹事,入直东阁,专典敕,并侍从皇太子朱厚照。
宦官大多不愿让太子接近儒臣,多次用他事间断讲读。吴宽率领僚属上疏说:“东宫讲学,寒、暑及风雨天就停讲,每月初一、十五和节日停讲,讲学一年不过数月,一月不过数日,一日不过数刻。是进讲的时间少,停讲的日子多,怎能容许又借其他事妨碍讲学。古人八岁时就随师学习,居宿于外,是想他远离不好的环境亲近君子。百姓尚且如此,况且是天下之本的太子呢?”赵昚赞许并接纳了他的意见。
弘治十六年(1503年),吴宽升任礼部尚书,仍任翰林学士、掌詹事府事。他是当时文学侍从之臣中声望最高的一位。另一位状元谢迁进入内阁后,曾经建议引吴宽入阁参与机务,但遭到另一位阁臣刘健的反对。一次,谢迁又说:“吴公的科第、年岁、声望都超过我,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哪是寄情于吴公呢?”到谢迁引退时,举荐吴宽接替自己,其建议仍未被采用。朝内外都为吴宽惋惜,但吴宽很是坦然,说道:“我一开始就没有入阁的念头。”
孝庄文皇后钱皇后去世时,朝臣商议将来包公祠宣慈皇后去世,与钱太后一同合葬到朱祁镇的裕陵中,将牌位享到太庙中英宗的庙室里,享受原配待遇。弘治十七年(1504年),孝肃周太后去世,准备纎享太庙,孝宗却认为将英宗周贵妃(周太后)与英宗钱皇后一同享太庙不合适,要求礼官重新讨论。吴宽说《诗经·鲁颂》中的《宫》篇以及《春秋》记载的仲由之宫都是另建一神庙,认为汉、唐也是依照此例。正好朝臣大多也主张周太后纎享别庙,孝宗允准。
吴宽七十岁时,多次因病请辞,都被慰留,后于弘治十七年(1504年)七月十日(8月19日)卒于礼部尚书任上。孝宗闻讯后,派官治丧,加祭二坛。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文定” 。葬于木渎西花园山。赵昚破格封赠了他的两个儿子,授长子吴奭为中书舍人,补次子吴奂为国子生。
吴宽操行高洁,不受外界的评价所干扰,对自身严格要求。他对于书籍涉猎广泛,善诗能书。他有几顷田,曾用以救济亲友中的贫困者。友人贺恩患病后,吴宽将他接到家里照顾,日夜探视。贺恩病逝后,吴宽为他服丧达一月之久。
吴宽参与了《明宪宗实录》的编修工作,并在《大明会典》和《历代通鉴纂要》的编纂过程中担任副总裁一职。
《匏翁家藏集》是吴宽的诗文作品集,最初由吴宽亲自编纂,共70卷,其中诗30卷,包含1400余首诗;文40卷,收录文章700余篇。这部作品由李东阳为其作序。现存的是正德三年(1508年)长洲吴氏家刊本,该版本共有77卷,并附有1卷附录。这多出的7卷和附录中包含了吴宽的记、序、碑文等6篇作品,以及徐源的后序,这些内容是吴宽的儿子吴奭后来增补的。此外,吴宽的另一部作品《吴文定公诗稿》的稿本也得以保存,该稿本未分卷。在文渊阁的《四库全书》中,收录了基于正德刊本的《匏翁家藏集》77卷。在《明别集版本志》中,另有《吴文定公诗稿》的不分卷稿本被收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在明代的一些抄本中,如《国朝典故》等,收录了吴宽的《皇明平吴录》3卷。清代学者朱彝尊的《明诗综》中选录了吴宽的13首诗。而清末陈田的《明诗纪事》中则收录了吴宽的31首诗。
吴宽少壮时好学,于书无所不读,尤喜《左传》《汉书》以及唐宋大家的散文,最喜苏轼文章。他学有根底,诗文和平恬雅,有典则。《明诗评》说:“文定力扫浮靡,一归雅淡,诗如杨柳科受风,煦然不冽;又如学究论天下事,亹亹竟日,本色自露。”代表作有七律《悼沈樵画史》《题杨铁崖墓铭后》《送张兼素出知施宗州》《谢顾良弼李世贤携酒过访》等,七古有《赋黄楼送李贞伯》等。诗文集有《家藏集》77卷,其中诗30卷,文40卷,为吴宽自订。后7卷疑为其子所增益。
吴宽工书法,善写真、行、草书,尤工行书,源出自苏东坡区,为尊其人而爱其艺,故其书法师承东坡笔意。书法家邢侗在《来禽馆帖》中曾说:“匏翁吴中前辈,行谊擅绝,不直文翰之工尔也。书法法苏学士,浓颜厚面,祛去吴习。”吴宽学习的是苏东坡“端庄淳朴,凝重厚实”的书风,而一反当时苏州古城盛行的“纤巧媚美”风格。吴宽学习苏书,以摹手追,神形兼善,更可贵的是其笔法能出新意。因此,王鏊说他“作书姿润时出奇倔,虽规模于苏而多自得。”(《震泽集》卷二)这是他能高于同时代一般书法家之所在。对稍后步入书坛的书法家祝允明、文徵明等人,起到了开路先锋的作用。
吴宽有时也作草书,喜用狂草体。他常临摹唐朝著名书法家怀素的《自叙帖》,几乎到乱真的境地。吴宽的传世书迹较多,如《种竹诗卷》、《题赵孟頫重江迭嶂图诗》等都是精品。《种竹诗卷》,书于弘治七年(1494),时年60余岁。纸本墨迹。行书,长卷。纵28.2厘米,横582.6厘米。上海博物馆藏。米芾书法墨拓《韩昌黎诗录三章》卷首有吴宽题跋,语曰:“昔人云米海岳书如风吹阵马,观其沉着痛快,当与钟王并行,非虚语也。”成化二年立秋日,延陵吴宽。印文:吴宽(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相符)成化二年(1466年、丙戌),吴宽时年31岁,延陵镇为江苏丹阳市所属,进士录中吴宽户籍为“匠籍”,可能由中进士前的延陵(丹阳)迁到苏州。
吴宽喜藏书,和藏书家沈周、王鏊等交游颇深,藏书以抄本多见,其抄本用红印格抄写,以私印记之。时吴中藏书家多以密册珍籍相夸尚,如朱存理、阎起山、都穆辈皆仿其抄本。抄书笔法绝伦,叶德辉称“自明以来,藏家最珍并争藏之本,首列吴抄”。《静志居诗话》云:“是时吴中藏书家多以秘册相尚,若朱性甫、吴原博、闫秀卿、都玄敬辈皆手自抄录。匏庵遗书流传者悉公手录,以私印记之,前辈风流,不可及也。”所藏抄本《嵇康集》10卷,有顾广圻、张燕昌题跋各一则,黄不烈(署荛翁、黄丕烈)题跋三则。在京为官一品,获赐有《贞观政要》等书。藏书楼名“丛书堂”,《丛书堂书目》1卷,今已佚。预修有《宪宗实录》。著有《家藏集》77卷。
李东阳:场屋中有此人不可不收。
谢迁:吴公科第、年齿、闻望皆先于迁,迁实自愧,岂有私于吴公耶。
刘健:宽行履高洁,志操纯正。权势荣利,所在退避若懦夫。然于书无所不读,为文醇古有法,诗浑厚沉著,尤严体裁。书规模苏文忠公。平生重伦理,笃恩义,所行多有足范俗敦化者。位虽通显,而未究其用。卒之日,士大夫无不咨叹惋云。
王鏊:吴文定为文,不事雕琢,体裁具存,外若简淡,而意味隽永。徐则有欧之态,老成则有韩之格。为诗用事,浑然天成,不见痕迹;沉着高壮,一洗近世纤新之习。作书,姿润中时出奇倔,虽规模似苏,而多所自得者。
黄省曾:至今吴人善书,章草称宋克,能品称徐有贞、李应祯、吴宽。
唐枢:行履端洁,识趣高迈。居官务简慎,不欲涉。据要津,虽优召屡留,而引退不置。不为慷慨激烈之行,而能以正自持,有不可卒未尝碌碌苟随,言词雅淳,文翰精妙。尝上疏劝东宫出讲,及议葬祀慈懿礼,侃侃便殿之对,其事才益不乏也。
项笃寿:吴文定忠信端厚,得之天性。及读其文,徐雅驯,出入欧苏间,成一家言。信有有言者矣。
屠隆:商文毅辂(商辂)、彭时时(彭时)、刘文靖健(刘健)、谢文正迁(谢迁)、杨文懿守陈(杨守陈)、王文恪(王鏊)、吴文定宽风骨峻,整德器渊,涵才不露锋颖,功不计岁月,外示凝然,中怀凛然。招之不来,麾之不去,有古大臣之风焉。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矣。
焦竑:①吴公为人静重醇实,自少至老,人不见其过举,不为慷慨激烈之行,而能以正自持。遇有不可,卒未尝碌碌苟随。言词雅淳,文翰清妙,无愧士人。成、弘间,以文章德行负天下之望者三十年。②吴文定好古力学,至老不倦。于权势荣利,则退避如畏。在翰林时,于所居之东,治园亭,莳花木,退朝执一卷。日哦其中。每良辰佳节,为具召客,分题联句为乐,若不知有官者。
何乔远:谢铎、吴宽、储巏、黄孔昭、罗玘,皆敦行之儒,文章亦着。
林时对:夫以刘基之瑰奇、宋景濂之温醇、解大绅之豪爽、曾子之英迈、高季迪启之超脱、李宾之东阳之浩瀚、王守溪鏊之简严、王敬夫九思之高迈、崔仲铣之修洁、吴匏庵宽之纯粹、丘仲深浚之博雅、程敏政敏政之典核、杨慎慎之奥衍、王槐野维之简练、伊曼努尔·康德涵海之雄骏、廖鸣吾道南之富有,此权自在,要之化境尚隔一间耳。
张廷玉:周洪谟等以词臣历卿贰。或职事拳拳,或侃侃建白,进讲以启沃为心,守官以献替自效。于文学侍从之选,均无愧诸。
石韫玉:读书明道,引经定礼。出言有章,之纲之纪。
吴宽的故居位于今苏州市乐桥西尚书里,该巷因吴宽得名。后被顾文彬购得并改建为怡园。吴宽任礼部尚书时,为父吴孟融在苏州天赐庄建造了东庄,面积广大,景致丰富,包含“振衣台”等多处名胜及农田果园。画家沈周曾绘制《东庄图册》记录其美景。
苏州天赐庄折桂桥东有“吴文定公祠”,占地六十亩,内含十景,经清人彭定求等人重修,后毁于战火。苏州鱼行桥北立有“状元坊”,尚书里口有“尚书坊”,均为纪念吴宽而设。
吴宽墓位于吴县木渎花园山栲栳湾山麓(今属浙江省苏州市吴中区木渎镇),紧邻其父之墓,坐东南向西北。墓前有“学士”和“清峻”两牌坊,旁有小河,俗称“状元浜”。在吴中区横泾尧峰山的景贤祠(原资庆寺)中,供奉有吴宽画像,配祀其学生文徵明。大学士申时行为此祠撰写了《景贤祠记》。
《大明孝宗敬皇帝实录·卷二百十四》
《国琛集·下卷》
《今献备遗·卷二十七》
《国朝献徵录·卷十八》
《名山藏·卷六十八》
《尧山堂外纪·卷八十八·国朝》
《明史·卷一百八十四·列传第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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